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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夏之交，OpenAI CEO萨姆·阿尔特曼进行了一场世界巡访。

这场巡访史无前例，阿尔特曼5月横穿欧洲，6月漫步亚洲，前后到访了包括西班牙、荷兰、法国、波兰和日本、韩国、印度等16个国家。所到的地方，阿尔特曼遭到了几近最高的礼遇，与他谈笑的并不是科技峰会上的同行，而是国家元首、议员。

ChatGPT开启了一个AI大模型的时期，而各国在努力理解这个时期，耽忧自己会不会能够跟上脚步。阿尔特曼则化身成AI的传教士，向世界播撒愿景。

萨姆·阿尔特曼

一边是玫瑰色的浪漫希望，正如阿尔特曼在韩国首尔所称：“（人类）行将进入人类可能性、技术发展和经济增长的最大时期”；另外一边是玫瑰的刺，在欧洲时，阿尔特曼批评欧盟的AI监管草案过于严格，若没法遵照，OpenAI可能退出欧洲。这几近是一种要挟。

退后一步看，这一幕更加使人惊叹：这是一名85后年轻CEO，其代表的OpenAI只有不到1000名员工，而震动世界的那款产品ChatGPT，还不满一岁——今年6月18日，是ChatGPT问世的第200天。

在这200天里，全部世界堕入AI大模型的狂热当中。包括微软、谷歌在内的科技巨头纷纭下场，中国的百度、字节、阿里也不甘其后，资本流向这个赛道，寻觅“下一个OpenAI”。

沉寂已久的大佬也难掩激动，搜狗开创人王小川和美团联合开创人王慧文都复出了，投身人工智能大模型领域创业。后者更是立下“英雄帖”，势要造出中国的OpenAI。

但同时，本钱高企、商业化前景不明朗、剧烈竞争、隐私与监管问题等，又是ChatGPT乃至所有AI大模型产物正在遭受的考验。

昨天晚间，美团发布公告证实了王慧文病休离岗的消息。立英雄帖的他，已成为这次中国“千模大战”中标志性的符号。他的病休。一样成为高歌猛进当中的一秒卡顿。

夏天来了，ChatGPT在烈日下行走。或中暑倒地，或抵达丰收的秋日，没法后退，也没法原地踏步。

回顾ChatGPT的200天，可以分为三个阶段：猥琐发育、暴力推动、烈日炙烤。

头两个月，ChatGPT都在“猥琐发育”。

去年11月30日，ChatGPT上线得静悄悄。背后的OpenAI还不为C端用户所熟知。其首席技术官米拉·穆拉蒂（Mira Murati）后来回想，这只是一个研究示范项目，上线的前一晚没有甚么特别，发布产品、回家睡觉。

没有预热宣扬，阿尔特曼当天在推特宣布产品发布：“在我们取得神经接口之前，语言接口多是下一个最好的东西。”

但是，这个能用自然语言与人类交互的AI产品，迅速出圈。人们用ChatGPT翻译文本、写诗、做题，乃至和它谈论哲学。一张又一张截图被分享出来，ChatGPT流畅的语言能力远超大众预期。

上线5天时，阿尔特曼宣布ChatGPT的注册用户到达100万。ChatGPT引发的讨论很快就超过了产品本身，泛化到了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关系，这样的局势发展也冲击着阿尔特曼。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视察者，除转发用户截图、回应问题之外，也参与到一些议题的讨论中。

一片鲜花与掌声当中，也有杂音。比如学生对ChatGPT的爱好，引发了教育系统对做弊的耽忧，纽约教育部和西雅图公立学校系统直接禁用ChatGPT。

但这只能算“小麻烦”。硅谷钢铁侠埃隆·马斯克用了ChatGPT，直呼“好得吓人”；在彭博亿万富翁指数中位列第三的亚洲首富高塔姆·阿达尼，更是表示自己对ChatGPT“有点上瘾”。

名人盛赞下，ChatGPT继续狂飙。发布满2个月时，瑞银团体的一份报告显示，ChatGPT的月活用户已达1亿，成为史上增长最快的消费级利用。

要知道，到达一样的里程碑，tiktok用了9个月，instagram则走了足足两年半。而微信，在上线443天时宣布用户1亿，没有说明是注册用户数或者月活用户数。

这事儿成了，ChatGPT乃至全球AIGC领域进入暴力推动期。

也是在刚走过2个月时，2月1日，ChatGPT推出收费服务ChatGPT Plus。几天以后，微软发布新版必应，整合了ChatGPT相关技术，直接内置联网的聊天机器人。

微软CEO萨提亚·纳德拉在接受《金融时报》采访时，表示微软将颠覆互联网搜索市场、拆毁谷歌核心业务的高利润率。

这是一次宣战，特别对纳德拉来讲颇显得激进。2016年，微软的纳德拉和谷歌的桑德尔·皮查伊都刚上任不久，两位印裔CEO选择握手言和，撤消所有针对对方公司的法律指控，结束了微软和谷歌延续数年的剧烈对垒。在此以后，微软和谷歌虽在搜索、云等领域多有竞争，但表面上一直和和蔼气。

纳德拉的宣战，让局势陡升至新的高度。全球科技企业纷纭下场，加入AI大模型的战役中。

尔后几个月，OpenAI频频做出大动作。3月推出大型多模态GPT⑷并向Plus用户开放，紧接着OpenAI宣布在ChatGPT中实现对插件的初始支持。

一个接一个的重磅炸弹投下来，ChatGPT从一个利用向平台进化。

而在微软添柴以后，AI大模型的火焰蔓延开来。

研究大模型多年却“按兵不动”的谷歌，在压力下推出微软必应机器人的竞品Bard。微软将GPT整合进办公套件、带上云端，谷歌也不甘其后。

在中国，百度的文言一心、阿里的通义千问相继问世，阿里还宣布将全线整合大模型。字节AI实验室展开类似ChatGPT和AIGC相关研究的消息不胫而走，京东则要在年内发布“产业版GPT”。

最戏剧化的一幕，是美团“二号人物”王慧文高调入场，发布AI英雄帖，立志“打造中国OpenAI”，誓言“即使只有一个人，我也要动身”。

他固然不是一个人，知名VC机构和大厂腾讯，和美团开创人王兴和快手开创人宿华等大佬的热钱涌来，“光年以外”估值到达10亿美元。

大模型的火热程度，让“按兵不动”不再是一个选项。一个成心思的插曲是，久未有表态和动作的亚马逊，在4月被逼在全部员工大会上辩解“没有缺席AI战”。

而真出手的巨头，也难掩仓促和被动。谷歌的Bard在首次亮相的演示视频中出错，让公司一夜蒸发千亿美元市值。内部员工讨论的截图流出，也尽是对谷歌追逐对手而置科技伦理于不顾的批评。

至于站在上游卖AI芯片的英伟达，则在大模型热衷赚得盆满钵满。“皮衣教主”黄仁勋高呼“AI的iPhone时刻”到来，英伟达的市值成功突破万亿。

时至本日，虽然才过去短短200天，有头有脸的科技企业尽数入局，大模型成为当之无愧的风口。

春季结束，夏天到来，阳光有些刺眼。一个问题缭绕不去：大模型，许诺了一个怎样的未来？

ChatGPT的冷艳表现，可以带来两种区别的反应：一是这很强，很好；二是这很强，很吓人。

曾赞美ChatGPT“好得吓人”的马斯克，成为“反对派”的急先锋。他的反对主要集中在对OpenAI从纯公益转向商业公司的不满，称这是对初衷的背背。而作为OpenAI初期开创人之一的他，仿佛有足够的立场这么说。

其次是对ChatGPT狂飙的耽忧，法律监管和行业准则等，都跟不上全球大模型热的脚步。

以行动力著称的马斯克这一次也没有说说就罢。3月底，当世界在为OpenAI的GPT4啧啧称奇时，一封联名信横空出世，其中呼吁全球立即暂停研究比GPT⑷更先进的AI模型，最少保持6个月。马斯克、史蒂夫·沃兹尼亚克、Skype联合开创人等都签了名。

这是对ChatGPT及大模型热的一次公然讨论。此前，这股浪潮已引发了大大小小的恐慌，除前文提到的教育系统局部封禁ChatGPT以外，意大利曾封禁该工具，而法国、西班牙也对其展开调查，缘由无一例外指向数据安全。

对阿尔特曼来讲，这是度过兴奋期以后的残暴挑战。如果说猥琐发育期时，阿尔特曼或者一位兴奋的极客，那末到了烈日炙烤，阿尔特曼已进化成为一位AI布道者，一个政治家。

此次欧洲之行，也是阿尔特曼的政治游说之旅。他许诺在欧洲建立总部，在说出欧盟AI法案太严格可能导致其退出以后，又收回了这一言论。

对监管，阿尔特曼表现出拥抱的姿态，一直强调监管的重要性和必要性。5月时，阿尔特曼出现在美国国会听证席，以真诚和谦虚的姿态赢得了议员的好感。

但政治游说其实不能全然解决阿尔特曼的烦恼。就在6月20日，网络安全公司Group-IB表示，有超过10万台装备的OpenAI机器人登录信息泄漏，并在暗网上被交易。

更辣手的问题是，大模型训练需要企业投入很高的本钱，而其商业化其实不明朗。

ChatGPT并没有在商业化上给科技企业们打样。The Information报导，OpenAI去年亏损5.4亿美元，是前一年的两倍。而阿尔特曼希望在未来几年筹集千亿美元，用作开发能自我提高智能的AI。

其中自然有训练大模型的芯片与服务器本钱，但还有一部份源于人材争取。有外媒梳理发现，OpenAI几近所有核心人材都来自谷歌、苹果、Meta、亚马逊等科技大企业。

而不论是训练本钱，或者人材争取，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停歇。比如谷歌就不计前嫌，将知名人工智能研究员雅各布·德夫林请回去，而他当初是在内部批评Bard后被OpenAI挖走的。在这个赛道，企业都对相关人材很重视。

OpenAI与最重要的合作火伴微软之间的关系，也并不是牢不可破。

《华尔街日报》此前爆出，微软在一分内部文件中明确唆使：“Azure的销售人员在面对客户时，要说明微软能比OpenAI提供更多服务。”

最不详的信号，是ChatGPT的大众接受度或许远没有想象中高。本月初，摩根士丹利的一项调查显示，19%的受访者表示它们之前用过ChatGPT，只有4%的人表示仍旧依赖它。人人都知道，不代表人人都在用。

OpenAI已不是唯一的明星企业，主攻类ChatGPT产品研发的国外独角兽也都在吸引投资界的注意。如Character.AI，App上线一周吸引170万用户安装（ChatGPT移动端头六天的下载量为50万次），另外一个初创公司Adept在3月完成3.5亿美元融资，微软、英伟达都在参投之列。

大洋彼岸的中国也并不是风清月明。百度文心一言自推出以来就争议不断，对李彦宏称文言一心与OpenAI差距在两个月的观点，搜狗开创人王小川完全不赞同。后者还因此与百度副总裁肖阳上演了隔空互怼。

ChatGPT的问题，就是当下所有大模型赛道上玩家面临的问题。惋惜的是，目前还没有人有解决方案。

“千模大战”会如何？300天时再看，或许又是一番光景。

参考资料：

1、量子位：《微软OpenAI同盟，并不是牢不可破》

2、网易科技：《微软和谷歌握手言和：同意撤消彼此所有的诉讼》

3、北京商报：《王慧文复出“卷”AI》

4、新智元：《OpenAI专业挖墙脚近100位大佬！谷歌、Meta等大厂沦为后备人材库》

5、凤凰科技：《OpenAI CTO 揭晓 ChatGPT 内幕，本来只是一个研究示范项目》